当水墨画卷从纸上醒过来，就成了眼前鹤峰的模样。要用卷轴困住鹤峰，怕是妄想。从卷中跳出的鹤峰，不止墨色一种，绿色做边，大地被切割成黄绿相间的茶园，红色为线，小船穿行在狭长峡谷的碧波间，关于茶园的所有执念，就都放在鹤峰吧。

山峰上飘荡的白云，天真得像彼时两小无嫌猜的你我。阿婆茶园里背着背篓，在漫长岁月里，一遍又一遍走着。道路旁的箬叶伴着风起舞，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游客。这是一座很难被记录的城，画笔描绘不出鹤峰茶园和峡谷的绿意千丈，文字记录不详土家民居的旧时光。去过鹤峰才知道，山水不在画里，山水在我们眼里。

图1 绵延山路

早上七点的村庄，水汽氤氲，像是害羞的姑娘蒙上了一层面纱。天地间笼罩在白雾里，近处的花草、树木，远处的山峦、房屋，都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雾在山间游动，像画家泼墨，使原来的山变成景，做成了一幅幅丹青。当太阳光在山尖上出现时，雾霭渐渐稀淡，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此刻的天空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就像是块蓝水晶，给人洁净、清爽的感觉。望着与农家乐竹屋相互映衬的天空，除了纯净和安详，再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绘。

图2 晨雾下的山间

图3 蓝天下的农家乐竹屋

图4 雨过天晴后的双倍彩虹

基于“2021年是十四五的开局之年”的大背景，湖北工业大学调研工作组想了解鹤峰县新一届的县委班子对鹤峰未来各方面发展的相关意见。根据湖北工业大学和鹤峰县政府达成的战略合作协议，领导要求我们在暑假期间到鹤峰来，让我们把主导产业和绿色发展、乡村振兴和茶旅融合等一系列问题做一系列的调研和体验。最后我们会从第三方的角度做一个调研报告作为参考，以期为“十四五”期间的高质量发展出谋献策。根据战略合作协议，湖北工业大学和恩施州高新区管委会双方共同成立了恩施产业绿色发展研究院，此研究院今年的工作重点就是梳理产业链，探寻整个恩施未来的产业支撑、产业发展的空间布局、优势及前景，了解哪些企业会成为当中的支柱，哪些产品的开发会得到市场的认可，哪些方面的科技需要突破以及找谁来解决这些问题，分析企业的主体如何在新形势下获得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图5 座谈会现场

通过现场调研、座谈、收集资料，我们了解到当地富硒茶产业和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现状以及存在的问题。

当地茶产业的企业家这样说道：“我们恩施州作为全国绿色生产基地、茶叶百强县、全省出口第一县，十四五时期产业产值达到一百亿不是梦”。县委政府高度重视当地茶产业的发展，投入4000万以上的资金对茶企业进行补贴和减免，政府、农户、企业多方联动，共同促进产业发展。但是有机茶建设了4年，目前遇到瓶颈。当地茶叶的种植面积高达38.7万亩，达到欧盟标准的仅有几千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盘活企业，最低达到欧盟有机茶的标准。受新冠疫情影响，海运费用、集装箱费用、汇率的增长造成运输成本大幅上涨，限制了出口。另外，茶产业的精深加工不足，有机茶的转换配套条件跟不上，土壤条件遭到破坏，使得茶产业的产量低，营养价值下降。

我们调研工作组认为，当地企业要围绕茶产品，将茶产业链延伸到生物医药、食品等产业，形成省里有名号的特色产业集群。在种植方面要保持量的优势，再逐步推进种类多样化，进行茶资源的深度开发，形成高端茶产品；在推进茶与其他资源的融合方面，我们可以考虑将箬叶作为茶叶的包装材料，充分利用当地箬叶资源；在生产基地的建造方面，我们可以迎合鹤峰大旅游的契机，引入外界投资，围绕茶、生物医药的深加工，形成二三十万平方米的共享厂房。另外，我们可以进行茶艺表演、茶叶采摘、灌木型古茶树的参观等旅游活动，以形成产城融合的示范点。

生物医药公司的汪总告诉我们，他们公司属于外向型企业，出口20多个国家和地区，经过2014年的破产重整，目前的年产值增长率达到10%~15%。他指出：恩施州的工业经济落后，规模小且交通不便。在各方的压力传导下，企业存活困难，受疫情影响下的输入性通货膨胀使得原材料价格大幅上涨，但价格传导滞后，使得制造业的利润低下。更重要的是，政府和政策的支持落实不到位，造成企业财政紧张。汪总迫切希望优化营商环境，整治部分省直部门的官僚作风。我们了解到，在“2060双碳”目标战略时代下，安全和环保问题层层加码，上级领导“谈气色变”，缺乏对落后山区人民基本的感情和对基层调研情况的基本了解。各种要求严格的检查的应对分散了企业产品研发和市场销售的重心。在我看来，“双碳”目标是新形势下的趋势，但各地执行部门不可过于武断，须了解地方实情，灵活引导企业发展低碳经济。

图6 茶园航拍图

70%的森林覆盖率、良好的空气和水质、全球最大的富硒生物圈……恩施拥有外人羡慕的山水，2021年的五一假期以来，恩施女儿城游客络绎不绝，品美食、唱情歌、跳摆手舞，游客在这里感受到浓郁的民俗风情。恩施旅游产业竞争力及游客满意度等整体旅游优势较强，但仍存在“旅游消费水平偏低、在建项目推进缓慢、高级旅游人才缺乏”等劣势。游客满意度虽全省排名第一，但也仍存在“标识导向系统不完善、停车位供求不匹配、景区游憩设施不足、惠民措施有待加强”等现实问题。

从我们的本次调研来看，鹤峰五里乡的农户家中基本都建有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但存在“缺少卫生间”的问题。初始建造时，农户不理解为什么客房内都要配备卫生间，认为每层楼有一个卫生间就足够了。但是当代人非常注重隐私，且人多时洗漱不方便，在公用卫生间的民宿居住确实会让人觉得不够舒适。当地的领头人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在将民宿按照卫生间的配备分级别收费的同时，大家也在积极与农户沟通，并向外界招商引资，计划改造农户的房屋，修建新的卫生间。我们也期待恩施的民宿能够越办越好，打造恩施康养民宿新形象。

图7 民宿环境

在本次的调研中，我们去到了屏山大峡谷和将军河考察当地的自然资源。屏山是真的能让人感觉到风景如画的地方，作为“天然氧吧”，碧水环绕山峦青翠让人感觉误入了古桃花源。这里有比较幽深的一线天、瀑布以及比较易守难攻的四大山关，其中还有很多的洞府和十字街，属于那种既有文化底蕴又有自然风景的地方。但是一路中并没有说明讲解性的指示牌供游客了解恩施文化，不免使得底蕴深厚的文化被忽视与埋没。

恩施自治州是古代巴文化的发祥地和土家族文化的诞生地之一，又是中原汉文化和西南少数民族文化的融汇之地，民族文化积存丰厚,底蕴深厚，特色鲜明。民间文学方面，有丰富多彩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和独特的民间歌谣；戏、柳子戏、灯戏、小曲等为代表的十多种具有民族特色的地方戏曲;习俗文化方面，土家族有哭嫁、跳丧、牛王节、女儿会、摆手节、赶年等典型的民俗事象；茶文化方面，恩施地区是我国茶树原产地和万里茶道的源头之一，有茶典故、传统茶工艺、茶马古道、古茶树等一系列茶文化文物；历史遗址方面有进士府和五里坪革命旧址。

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文化旅游需求越来越高，如何充分挖掘地方文化资源讲好文化故事，“谁来讲，怎么讲，对谁讲”也变得越来越重要。遗憾的是，在本次调研中，发现当地并没有将这些文化内涵突出，不够重视文化方面的输出，不能讲好恩施“故事”。我认为讲好恩施故事可以从以下几点入手：首先，可以利用明星效应讲好景区故事。选择自身形象与景区形象两者之间契合度高的形象代言人，利用晕轮效应增加旅游地的形象品牌；其次，可以利用综艺节目植入景点讲故事。综艺节目成为了年轻人关注的热点，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回归自然一类的生活服务纪实节目，将综艺节目与景区结合不失为提高人流量和口碑的一个好方法；最重要的是，要挖掘人文历史资源，让故事为旅游景区服务。旅游品牌故事更多是品牌在发展的过程中将其优秀的方面梳理、总结出来，并形成一种清晰、容易记忆又令人浮想联翩的传导思想。景区应该挖掘当地的历史人文资源，形成独具个性的品牌标志，并不断增加其在游客眼中的出现频度，加强后续宣传，才能做到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