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刊发于《新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2期“经济学研究”栏目，仅代表作者本人学术观点，转载请注明来源。

摘 要：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我国持续推进的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在实现绿色转型目标的同时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有何影响？文章以2003—2023年新疆上市公司（A股）数据作为研究对象，基于新疆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实施的准自然实验，用双重差分法检验该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及作用机制。研究发现试点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影响机制检验表明：试点政策通过技术创新、人才集聚两条路径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企业管理费用率越高，试点政策对其全要素生产率的削弱作用就越强。异质性分析表明：试点政策对南疆地区企业、民营企业、重污染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作用更强更显著。基于此，政府应加大循环经济试点政策推行力度，扩大试点企业范围；另一方面企业应当积极响应，采取相应的措施提高其全要素生产率，实现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全要素生产率；双重差分；机制检验；高质量发展

中国改革开放40多年以来，经济建设取得突出成就，但在各地区实现飞速发展同时，长期粗放型增长方式也使生态环境问题日益严峻。通过转变发展方式，实现绿色发展已成为当前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和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2005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循环经济的若干意见》（国发〔2005〕22号）中提出，必须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按照“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原则，采取各种有效措施，以尽可能少的资源消耗和尽可能小的环境代价，取得最大的经济产出和最少的废物排放，实现经济、环境和社会效益相统一，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同时，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着力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从源头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推进绿色发展，推进资源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2021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的指导意见》（国发〔2021〕4号）指出，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是解决我国资源环境生态问题的基础之策。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着力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着力推进城乡融合和区域协调发展，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全要素生产率反映了资源配置状况、生产手段的技术水平、生产对象的变化等多方面因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所在。那么，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在实际情况中是否有利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有怎样的影响机制？是否需要继续推行循环经济试点工作？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现实问题。

文献综述

（一）循环经济相关研究

目前关于循环经济研究主要集中于内涵、测度、评估、影响因素等方面。学者们从不同视角阐述循环经济内涵，张智光从可持续发展的视角强调了资源的节约、高效以及循环利用，以此最大化资源在整个生命周期的价值。从社会学的视角来看，循环经济是建立一个环境友好型社会的重要途径，其目标是最大限度提高所有社会成员的福祉。从经济增长模式角度来看，姜玉砚、林伯强认为循环经济发展模式能有效助力各产业高质量发展，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学者们关于循环经济测度与评估方面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陈洁梅等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对循环经济发展进行评价。徐翔等用熵权法从经济、社会、环境三方面来测度湖北省循环经济发展水平。吴飞美基于DEA数据包络分析法来测度中国不同省份的循环经济效率。解蕾等用物质流方法构建循环经济评价体系并对循环经济效率进行评价。从物质流、环境保护、生态平衡视角对循环经济发展现状进行评价会导致评价重点不够突出等现象，而生态创新作为研究循环经济发展水平的一个崭新视角，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孟雪等从生态效率和创新视角测度循环经济发展水平，对循环经济的发展机理作了进一步阐述。关于循环经济的影响因素方面，学者们研究相对较少，主要从新质生产力、基础设施建设等视角研究。

（二）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

现有文献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从内部因素、外部环境两个方面展开。内部因素方面，学者们大多从研发投入、资源配置等视角切入。外部环境方面，学者们主要从国家政策、数字化转型和资本金融市场、文化等视角展开。国家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研究主要从产业、环境规制、税收减免、政府补助等视角切入。数字化转型视角方面，罗佳等研究数字创新等方面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有些学者基于资本金融市场中的外资开放、汇率变动、资本开放等视角来研究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也有学者从文化的角度探究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机制。

（三）循环经济试点政策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目前学者关于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甚少，而循环经济试点政策作为环境规制的一种，本文主要从环境规制政策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视角进行文献梳理，形成以下三种观点。一是正向影响，大多围绕“波特假说”开展。张惠琳等认为环境规制为企业带来的“创新补偿效应”弥补了环境规制成本，能有效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此外，一些学者从两者之间的内在机理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可以通过资源配置、融资约束等方面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二是负向影响，主要围绕新古典经济学中的“遵循成本”效应展开研究。张永亮等从环境规制成本如何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抑制作用进行探讨。三是其他影响，关于这种观点，学者们有较多的看法和理解。较多学者认为环境规制政策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为“U型”或“倒U型”关系。也有学者研究发现两者之间呈现“倒N型”关系。少数学者认为环境规制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影响不显著。

目前学者们关于环境规制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较为丰富，对于环境规制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有不同的观点和看法，都有充足的理论和充分的论证，由于研究视角不同目前尚未得出一致结论。同时，学者们在研究环境规制政策的效果与作用路径时，大多研究为低碳试点、碳交易、空气污染、排污权交易、两控区等政策，鲜有文献从循环经济试点政策的视角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作出系统分析和定量探讨，有必要作进一步的研究分析，以期对现有研究有所补充。

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在于：第一，研究主题上，为考察微观视角上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所受到宏观循环经济试点政策所带来的影响，本文进行了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理论分析，采用循环经济试点政策构造准自然实验，不仅在理论层面拓展了循环经济试点政策的微观影响效应研究，而且从实证层面有效减少了本文所涉及的反向因果所带来的内生性影响。第二，机制探索上，本文厘清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内在传导机制，选取技术创新、人才集聚、管理费用率三种机制，考察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所发挥的机制作用。第三，异质性分析上，从企业所处地区、所有制差异、所处行业出发，进一步分析了循环经济试点政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路径，为循环经济管理部门提供决策参考。

(节选自：《新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2期“经济学研究”栏目)